我们妮妮怎么能这么好看

阿爸,生命之光

【盾铁】寄居蟹(八)

Mistletoe: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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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


这天,史蒂夫不是一个人来的。他知道门锁的密码,却罕见地按了门铃,等着托尼出来给他开门。门口站着两个人,除了史蒂夫,还有个女孩,两个人都是一头金发,穿着一样的制服,背着双肩包。


 


托尼还没来得及问,史蒂夫就提前介绍道:“这是我的同学,莎伦。”


 


托尼露出一个官方笑容,打了声招呼:“你好,有什么事吗?”


 


女孩不说话,只仰着脑袋望向史蒂夫。史蒂夫与她对视一眼,说道:“是这样的,莎伦很喜欢猫,我跟她提起过我捡的那只黑猫,她就说下课了想来看看。”他顿了顿,又说:“你不介意吧?”


 


托尼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逡巡一下,说:“不介意,进来吧。”他边往里走,边喊:“猫,你在哪儿?有人来看你了。”


 


黑猫正在沙发上挠着抱枕,看见人进来,细细地叫了一声。“它在那儿!”莎伦小小惊呼一声,小跑着向猫咪奔去。


 


“不得不说,这挺高明。”托尼抱着手肘,在史蒂夫的耳边低声说。


 


男孩一头雾水地问:“什么?”


 


“小姑娘们都喜欢可爱的猫猫狗狗,用这招来追女生很不错,你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老实啊。”托尼意有所指地坏笑一下。


 


史蒂夫溘然脸色一暗,“我没这么想过。”


 


托尼的眼神变得困惑不解。接下来的谈话被莎伦打断,她兴奋地冲着男孩招招手,说:“史蒂夫,你快来看,它太可爱了。”史蒂夫此时心情不大好,也觉得将客人扔在一边不太礼貌,于是就走了过去,和莎伦一起坐在沙发上,逗弄起小猫。


 


“它叫什么名字?”


 


“没有名字,就叫‘猫’。”


 


“哈哈哈哈,叫‘猫’?真有趣。”


 


男孩女孩的谈笑声隐隐约约地传进托尼的耳朵里,两张年轻的脸上有着相同的青涩和纯真,他们坐在一起的画面美好得就像是伊甸园一样。托尼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,转身去了厨房。


 


 


托尼心神不宁地摆弄着咖啡机,史蒂夫带着莎伦走过来,他说:“我们走了。”


 


“不喝杯咖啡再走吗?我这儿快弄好了。”托尼指指流理台上的两个咖啡杯。


 


“不了,天快黑了,我得先送她回家。”


 


“好吧,下次见。”他讪笑一下,不忘补一句:“你们玩的开心。”


 


史蒂夫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,干脆地领着莎伦走了。咖啡机嘀嘀叫了两声,托尼收回视线,叹了口气,打算给自己来杯咖啡。他拿起空杯去接刚煮好的咖啡,又禁不住朝着门口频频张望。两人停在大门处,面对面站着,女孩对男孩说着什么,男孩似乎有些害羞,慢慢低下了头,就在这时,女孩踮起脚,在男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。


 


托尼的手一抖,随后手背上一阵火烧般的疼痛袭来,他倒吸一口凉气,马上甩了手上的杯子。杯子打翻了,在流理台上滚动一圈,直直砸落下来,啪地一声碎了一地。滚烫的咖啡洒下来,浇在托尼的一面脚背上,烫得他直跳脚,忍不住发出痛呼。这动静惹得门口的人齐齐看过来,下一秒男孩就抛下女孩,迅速跑进屋。他站在托尼面前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地板,一着急就吼了起来:“天啊,你又没穿鞋!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,不要总是光着脚在地上走。”


 


火辣辣的烫伤让托尼的脸白了一层,笑容也勉强极了,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丝笑声,哆嗦着说道:“嘿,别大惊小怪,只是洒了咖啡而已,我没事,姑娘还在等你呢,快去送她回家。”


 


史蒂夫略显凶狠地剜了托尼一眼,两步并作一步跨过去,弯低身子,一个怪力把托尼拦腰抱住扛上了肩膀,接着退后几步,避开了碎渣迸溅的范围,把人放在了洗碗池边。托尼本能地惊呼一声,又觉得丢脸,马上闭了嘴,一阵天旋地转后,屁股一凉,他在流理台上坐好。史蒂夫一眼就瞧见了托尼被烫得通红的一只手,他拧开水龙头,把手抓了过来放在凉水下冲洗着,带着点呵斥的意味低声说道:“不准乱动。”说完他就走开了,一路回到门口。女孩看见他过来后露出一个笑脸,史蒂夫皱着眉头跟她说了些话,然后头也不回地进屋了。女孩脸上的笑容褪去,看了几眼史蒂夫的背影,转身离开了。


 


史蒂夫走近了,托尼赶忙收回伸长了的脖子,装作在看自己肿得像猪蹄的手。史蒂夫一对着托尼,整张脸就变得气鼓鼓的。他的目光在托尼裸露的皮肤上默默打量,很快就注意到了脚背上的水泡,再往下看去,地板上还有几滴殷红的血迹。他蹲下来,握住托尼的那只脚抬起来看了看,果然脚底被碎瓷片割伤了,一小块碎片还卡在肉里。


 


史蒂夫的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了。他站起身,死死地盯着托尼。后者在那眼神里感到头皮发麻,紧张地舔了舔嘴唇。史蒂夫对着托尼摊开手掌,语气严厉:“给我看看。”托尼呆了一秒,然后把手从水流中收回,放到了温暖干燥的掌心。史蒂夫托着那只手仔细看了看,关掉了水龙头。他对着托尼说:“我得给你处理伤口,去椅子上坐下好吗?”托尼点点头,撑着台子边沿就要往下跳。史蒂夫贴到他身边,拍拍自己的肩膀,说:“搭着我。”托尼顺从地勾住史蒂夫的脖子,他的腰马上被一只手搂上了,抬起那只受伤的脚,单脚跳了一步,整个人被抱得紧紧的。史蒂夫的步子迈得很小,配合着托尼的节奏,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距离,扶着人坐到了一把餐椅上。他进了里屋,抱着医药箱火速回来,直接坐在地毯上,把托尼的脚搁在他的膝头,用纱布沾了冷水,轻敷在托尼脚背的烫伤处。史蒂夫拿起消过毒的镊子,伸手握住脚踝,抬眼看着托尼,说:“可能会有点疼。”托尼只是笑笑,无所谓地在他手里晃了晃脚。史蒂夫没好气地拍了把托尼的小腿,低声说:“别动。”托尼老实下来了,他才用镊子小心地取出了那块小碎片,紧接着用消毒剂冲洗伤口。托尼的脚趾蜷缩了一下,但没吭声。


 


撒上药粉,再简单贴上纱布,史蒂夫又接着处理烫伤。他揭开脚背上的纱布,挤出烫伤膏在水泡上和周围的红肿处轻轻涂着。托尼凝视着史蒂夫专注的神情,心里酸酸胀胀的,他垂下眼,小声嘀咕:“你怎么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了?这附近没什么人,天黑了,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。”


 


史蒂夫吹了吹那伤口,说道:“你这几天不能乱碰伤口,水泡磨破了会留疤。”


 


“你这么没有绅士风度可不行,这样到手的姑娘都要跑了。”


 


“还好水泡不大,不然就要去医院处理了。”史蒂夫用干净的纱布把脚背包扎好。


 


“她是你喜欢的类型对吗?她刚刚是不是跟你告白了?我没事了,你快去把人追回来,然后送她回家,再上楼去她家喝杯茶,你知道的,接着你们可以——”


 


“你闭嘴!我的事跟你没关系。”史蒂夫怒气冲冲地说。


 


托尼和他对望着,眼睛渐渐眯了起来,唇线绷得锋利,他把脚从史蒂夫的腿上挪开,避开伤口,以脚尖点地,高傲地抬起下巴,将自己武装起来,咬着牙说:“那我的事也跟你没关系。”


 


史蒂夫慢慢站直身体,握紧双拳。他倔强地伸出手,说:“手给我。”


 


薄唇动了几下,“你没听见吗?我的事不用你管,出去。” 


 


“把手给我,托尼。”史蒂夫坚持着。


 


托尼利落地说:“滚出我的房子。”


 


史蒂夫短暂地闭了一下眼,缓慢睁开,他的目光深邃,眼波盈盈。他知道托尼竖起了刺,他被刺痛了,但他不想以刺回应,硬碰硬只会让他们两败俱伤。他亮出了自己的柔软,眼神重新柔和起来,他说:“我不需要女朋友,所以你不用替我操心这方面的事。我在意你,托尼,把手给我好吗?我知道那很疼,这药膏很清凉,涂了你会好受些。”


 


托尼看着男孩,眨了一下眼。


 


史蒂夫继续说:“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话,我可以告诉你,我——”


 


“你涂药吧。”托尼立刻把手伸过来,脑袋看向另一边,只留给人一个侧脸。


 


史蒂夫的眼睛一瞬间黯淡无光,长长的睫毛耷拉下去。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握住了托尼的手,低头给人涂上烫伤膏。缠好纱布带后,他把那只手小心地放回托尼的腿上,轻声说:“可以了。”托尼这才回过头来,一撞上史蒂夫温柔的眼神又赶忙移开视线,不自在地左顾右盼。


 


史蒂夫叮嘱着:“这几天伤口最好别碰水。”


 


“嗯。”


 


“我带莎伦来,不是为了讨她开心。”史蒂夫停顿一下,等到托尼把目光投来,他才继续说:“我怕你不想养那只猫,怕因为我的一时兴起给你造成困扰,她刚好喜欢猫,我想着如果你不愿意继续养它,可以让她带走。”


 


托尼扭头看向沙发,那只黑猫正舒服地在软垫上打着呼噜。


 


史蒂夫说:“我不喜欢看你独自一人在大房子里晃来晃去,我时常会担心你。我会在上课的时候分心,然后想要每天都来看你,但我知道这是不合适的。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,我只是……不想让你总是一个人呆着。”


 


托尼的眉头耸动,无声地看向地面。


 


“所以你不用顾虑没人照顾猫了,如果你不想继续养它的话,我一会儿就带走它。”


 


托尼沉默着,像是在思量。良久后,他抬起头,对史蒂夫说:“你说过的吧?养猫很简单的,只要给它点猫粮,早上打开门让它自己出去逛就好。”


 


“是的,到目前为止你都做得很好。”


 


“我会是个好主人的,对吗?”


 


“当然,毫无疑问。”史蒂夫抬手摸了摸托尼的脸。


 


“把它留下,我喜欢它。”


 


“好。”

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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