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妮妮怎么能这么好看

阿爸,生命之光

【盾铁】钢铁之心(冰与火之歌AU)

苏某RS:

95.寒冰地窟,鱼梁惊梦和叛臣迷思




龙的阴影隐匿在寒冰湾上方的云里,与咆哮的狂风撕扯,风将团云扯成流水,顺着奥创的翅膀四散而去,也同样撕扯着孤船的黑帆。


而这并不能阻止无所不能的大学士靠岸,他将船只丢弃在寒冰湾的一角,拢起雪色的白袍,举目辨认方向,朝着霜雪之牙的山峦走去,在他右边,影子塔渐渐隐入雪雾之中,漫长冬季的第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。


龙的影子浅而快地掠过海姆达尔走过的雪地,斯蒂夫眉心深锁,克林特眉挂寒霜。


“不,不是个好主意,斯蒂夫,我们都失血,过,过多,体温…….”鹰眼趴伏在小龙的背上,瑟瑟发抖。


斯蒂夫眨眼回头,他侧颊的伤口已经只剩浅浅红痕,克林特闭上了嘴巴。


“他停住了,为什么?这里只是一片雪坡…….”斯蒂夫皱眉,四倍视力让他勉强能在雪地里辨认海姆达尔的影子,大学士把手伸进雪中摸索半天,开始用力拨开厚厚的积雪,然后摸出火筒在地上燎烤了许久,才伸手扯住什么猛地一提。


“哦活见鬼……他竟然连这里有个暗门都知道?”克林特鼻尖红红地嘟哝。


“或者这原本就是他,他们修建的密室或者密道。”斯蒂夫眯起眼睛,脑海中有模糊的影像一闪而逝。


扣在雪地之中的铁门被左右打开,大小能容得下五人并行,像是熊岛人用来封存食物的地窖。海姆达尔摸出火筒,小心点燃,在门口试了一试,才低头迈入。


“看来这地方荒废了很久。”克林特敛了懒散疲惫的神色,凝神皱眉,将手放在长弓上。


斯蒂夫轻拍小龙的脊背,奥创缓缓降落在雪坡之下,霜雪之牙蜿蜒纵横,这一条小小的山崖,将影子塔和蜿蜒雪山遥遥相连。


骑士从龙背上滑下,低头望着大开的洞口,风雪咆哮而入,奏出凄厉的回音。克林特在他身后,皱眉道:“这太像是一个陷阱,我跟你一起…….”


 “难道这就是,霍华德的…….”斯蒂夫突然说道。


“什么?”克林特脑壳的旧伤隐隐作疼,没能跟上骑士大人的思路。


“我跟托尼在长城的相遇,其实并不是偶然。”斯蒂夫转头,湖蓝色的眸子一片沉寂:“海姆达尔一直怀疑,霍华德在长城之外,藏匿了足以撼动七国甚至整个世界的研究,所以他将我派往长城探查……”


克林特觉得心口一阵恶寒,看向那黑黝黝的洞口:“所以,你觉得他,他会出现在这里,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?”


“如果他们真的找到了,很可能会再次故技重施,就像九头蛇曾经的奴隶买卖,干着见不得光的勾当,却留给史塔克家洗不清的污名。”斯蒂夫抽出背上的星盾,奥创也低下头来,用红色的眼睛好奇地向洞里窥看。


骑士抬手抚摸他的侧颈,喜爱地摸摸那些漂亮的鳞片:“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儿,好孩子,你愿意帮我的忙吗,奥创?”


小龙亲昵地蹭蹭骑士的手,就像熊岛的猫那样,然而天性的狡黠还是让他眨了眨眼睛:“先说是什么事儿,父亲大人?”


斯蒂夫微笑,在龙的神态里奇异地捕捉到了托尼的影子,他抬手指向天空:“当夜色笼罩冻土,而我还没有出现,你要帮我把这位神箭手大人,带到托尼那去,好吗?”


奥创略显疑惑地看了看圆脸的人类,又看了看自家亲爹:“然后我再回来接你,是吗?”


斯蒂夫沉默了片刻,伸手挠挠他的下巴,微笑道:“然后你就守在托尼身边,直到我回来跟你们会合。”


奥创似懂非懂地咕噜一声,克林特皱眉摇头:“不,让你的龙去给托尼送信,我跟你一起下去。”


“克林特,我们不能把一条开智的幼龙丢在冰雪荒原上,这太危…….”斯蒂夫皱起眉头,正色道。


“我也不能看着你一个人走进一个明摆着的陷阱!”克林特怒道。


“我们没时间争辩这个,克林特,我不会死的,记得吗?不老不死的公爵,那预言,我是不会死的。”斯蒂夫回握克林的手腕,正色道:“我不是去送死,克林特,割喉者不足以撼动临冬城的铁甲骑卫,但未知的阴谋可能会将史塔克家族拖入深渊,我需要时间去弄清楚,海姆达尔和他的替身们究竟在谋划什么,在这期间,我需要你替我守护托尼,守护北境,无论遇到什么。我可以信任你吗,鹰眼?”


当传说骑士的蓝眼睛望着你,提出请求的时候,除了“是的,大人”,你真的无话可说,即使是七国第一神箭手,也是一样。


克林特扯下围巾缠绕浸雪的枯枝,奥创吐出一丝火星点燃它们,斯蒂夫举起简陋的火把,跳入地道,一人一龙挤在雪坡之下,沉默地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。


 


火光照亮脚下的缓坡和石阶,空气里是潮湿的霉味,还有一点淡淡的药水气息,斯蒂夫每走一步,都觉得那药味好像越来越明显,更糟的是,他开始觉得那药的味道莫名地熟悉。


铁门上斑驳的锈印遮不住狼的轮廓,那标志也同样盘踞在地道的墙砖上,眼前的空间越来越开阔,流通的空气吹动火光的摇曳,风引着他走过长长的暗道,仿佛自地下穿过了整片山峦。


一声轻叹从走廊的尽头传来,豁然开朗的空间里,烛光与斯蒂夫的火把交相辉映,海姆达尔苦笑着皱眉,将石壁里的烛台拿在手里。


“我说过,不要相信任何一个海姆达尔,为什么您还是跟来了呢?”


斯蒂夫眉心微动,目光掠过那堆满四壁的药瓶草药,以及砌在其中的一条向上石阶。


“因为我不能冒险,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北境,威胁到史塔克家族的人。你们在这里藏匿的究竟是什么?”


海姆达尔略觉吃惊地在台阶下站住,白色的眸子依旧是一片空茫:“大人对小史塔克公爵的疼爱之心,竟到了如此地步,出乎我的意料…….”


斯蒂夫默然伫立,空气里混合的药物气息,渐渐熟悉到了令人心烦意乱的地步。


海姆达尔将一个小牛皮袋子掖在腰侧,拎起袍角拾级而上,微笑道:“既然到了这,大人不妨上来看看,或许您对上面那间屋子更熟悉些。”


心口仿佛被重敲一击,斯蒂夫无意识地迈步跟上,药水的味道,以及门上再熟悉不过的族徽,让他的身体先于思想而动作,推开台阶尽头的木头顶板,仿佛一眼望入混沌的梦境里。


中空的山洞,望不到穹顶的昏暗,内壁上层层叠叠的冰,寒意让身体和头脑麻木又清醒,那些仿佛在梦里破碎的场景,此刻正在他眼前拼凑成型,把他的疑惑炸成一团晕眩。


海姆达尔熟门熟路地点起灶火,将一只药罐架在火上,倒入一捧碎冰煮着。


斯蒂夫的脚有点酸麻,踉跄地跌坐在用坚冰雕刻而成的床上,却丝毫没觉得寒冷。


“大人似乎想起了什么?”海姆达尔轻声问道,用长柄木勺搅了搅锅里的冰水,将牛皮袋子里的各样草药一一洗净切碎。


“…….药的味道,黑暗,火光,寒冷,海水…….我,来过这里…….”斯蒂夫握紧了手指,努力让自己的意识集中,那些撕扯的片段不该再把他拖入过去的旋涡里,他在心中默念托尼的名字,想念那双能穿透重重迷雾的美丽眼睛。


瓦罐里的水吐出气泡,微弱的烛光照亮海姆达尔的侧脸,他将草药碎混在一起,倒入沸水之中,药香在这空荡的空间里静静弥漫。


而钝疼像小锤一般敲打着斯蒂夫的额角,冷汗顺着他的背脊缓缓滑落,斯蒂夫惊愕地发现,他正渐渐失去对四肢的控制。


海姆达尔将煮开的药汁倒在一只木碗之中,叹了口气,拎起只剩一点余烬的烛台。


“您不该无视我的警告,大人,要知道能使人麻痹的药物并非只有口服,燃烧的火焰和特质的蜡油,也能夺走一个勇士的神智。”


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,汗珠从他颤抖的睫毛落入雪中。


“这碗强效麻药遇上您的四倍治愈力,恐怕也只能给我争取一小时的时间。”海姆达尔单手持碗,淡淡开口,手中的药液微微漾出浅纹“只能委屈大人,暂时歇息片刻…..我此时,还不能死在这里。”


大学士停顿了片刻,捏住斯蒂夫的下巴,将褐色的药汁灌了进去,骑士呛咳着吞咽了大半,身体向一边倒去。


海姆达尔扶住他的肩头,苦笑道:“至于北境和史塔克公爵…….请您对七神祈祷吧。”


斯蒂夫的头沉沉低下,眼睛却强撑着不肯合拢,他的肩背被人用力拉起,才发现大学士的力气大得惊人。


摇曳的火把照亮海姆达尔空茫的白眸和鬓边的银发,他用火油点燃一侧墙壁的兽皮,皮革后用冰和蜡油封住的暗门缓缓打开,斯蒂夫在摇晃的视线里,看清出口处残破的渔网和生锈的吊钩。


记忆像一柄锋刃刺入他的心窝,如同混着烈焰的岩浆在他咽喉里燃烧,骑士的身体不住颤抖,额角青筋暴起。


“是嘛,您想起来了? 您在这间屋子里苏醒,回到北境,回到十七年后的世界…….”海姆达尔的低语忽远忽近。


痛苦从喉头一直蔓延到心窝,又从四肢百骸翻卷回头,钻入神智的每一个孔隙,将他的血肉和思绪拆碎重组。


愈合的伤口挣扎着撕裂,骑士再一次离开那破败的渔夫木屋,眼前只剩下一片血色皑皑。


 “永远别把信任,交付给不值得的人,这是我对您最后的忠告。”


大学士一脸悲悯地叹息,将斯蒂夫丢入正对着木屋的雪堆里,骑士斜倚在雪中,像失去扯线的木偶。


渔夫淳朴的笑脸,讲述着如何从海中捞起他的谎言,在他僵麻的脑海里闪过。


他呛咳着深深吸气,仿佛连呼吸都要花费他所有的力气,就像是,就像是再一次坠入冰冷的海底,沉入无尽黑暗。


海姆达尔不再看他,转身望了一眼那破败的陋居,将一枚火油弹丢入隐藏了所有秘密的窄门。


远处轰然的火光在斯蒂夫冰蓝色的眼眸里跳跃,大学士头也不回地走向风雪深处。


当麻痹席卷了最后的清醒,斯蒂夫无声唤道。


托尼。


 


 


…….


“托尼。”


彼特坐在高背椅上,朝披着寒夜和风雪而归的金红机甲举起一双小手,从机甲中迈步而出的男人伸手抱起了他。


“陛下还要跟你打架吗,或许我还能……”彼特偎在托尼肩头,小声地说。


托尼的目光从窗外的风雪里收回,抱紧怀里的孩子。


“不,我的小先知,你已经做得很好,现在该是你睡觉和休息的时候了,我得把你送回神木林旁边的花园,你婶婶估计已经等急了。”托尼轻声回答,作为一对双胞胎的新父亲,他在哄孩子这事儿上已经很有一手。


小胡子公爵伸手拂平男孩乱翘的头发,拢了拢他身上的金红色斗篷,随口说道:“嘿,你穿着很好看呢,彼特,你很适合红色,是不是?”


“嗯,我很喜欢,因为这是大人您的颜色。”男孩恢复了稚童的天真烂漫,小手摆弄着公爵袍子上的搭扣。


托尼对着娜塔莎女爵遥遥点头,女爵高高扬手,传递平安的钟声在风雪之中响起,临冬城的暗夜里渐渐浮现温暖的灯火。


“我的颜色?”公爵夸张地挑眉,把他在手臂上颠了一颠,这孩子瘦弱得像一只雏鹰。


“嗯,金红色,是铁人的颜色,从天而降的英雄,打败了所有坏人,还有我梦里的恶鬼……”彼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,抬手揉了揉眼睛,长途跋涉和预知力的觉醒,让四岁男孩的体力难以负荷。


怀中的小小温暖紧贴着他的心口,托尼胸口隐隐的焦虑有一瞬间的平复,可思绪仍如窗外的暴雪一般纷飞躁动,催着他飞快地走过通往神木林的长廊,古老的鱼梁木更有利于恢复先知的力气。


优雅的身影被烛火勾勒出金色的边线,梅伊夫人和佩珀女爵并肩等在温暖的花园。


“奔恩叔叔说,铁人是我们的英雄,你保护了我们,所以,我也要保护你。”彼特含混地呢喃着梦呓的誓言。


托尼怔了一怔,对守在花园门口的夫人微笑躬身,浅浅低语:“是吗?彼特长大了,会保护我?”


“嗯,我会,保护托尼,保护婶婶,保护我在乎的人,成为七国最了不起的骑士,就像传说里的……”男孩把额头贴在公爵的侧颈,小手揽住他的脖子,困倦地嘟哝,甚至没注意到婶婶抚过他额头的手。


“就让我送少城主到他的小床上吧,夫人?”托尼轻声笑道,把熟睡的小先知放在柔软的毛毯里,梅伊夫人躬身施礼,守在侄子床畔。


佩珀牵起托尼冰冷的手指,将他引至火炉旁,轻声问道:“斯蒂夫还没有消息?”


托尼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,将佩珀的手指拢在掌心,低声回答:“腕环出了故障,这样的风雪,渡鸦或者罗迪的机甲都不能越过,不过没关系,斯蒂夫有七国唯一的喷火龙,还有克林特和熊岛骑卫,某种程度上,熊岛比临冬城还要安全些,我不该让情绪凌驾于理智之上,此刻我不能离开临…….”


佩珀抽出手掌,抚上托尼的侧颈,那里跳跃的节奏昭示了他的焦躁不安。


“去吧,托尼,我知道你的机甲可以抵御极寒。”


托尼的肩膀猛地一颤,他抬起那双蜜色的大眼睛,犹豫和惊喜在其中糅杂:“可洛基还在这里,我还不能确定他同无面者,海姆达尔究竟在谋划着什…….”


美丽的女爵扬唇一笑:“无非是夺城,杀人,扫清追逐权力路上的阻碍,没有什么新鲜,揍回去就好了,临冬城的机甲神兵可不是软趴趴的虾干。”


托尼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,继而低头笑了一声:“啊,佩珀,我的好佩珀,你从来都是我们当中最勇敢果决的一个。”


女爵毫不推辞地躬身一礼,微笑道:“也请您平安地去,早早地回,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把新王陛下狡诈的银舌头切来下酒。”


“哦,这就太过了。”托尼转身迈步,眉眼俱是笑意:“若是那狡猾的小骗子惹恼了你,只要对着他哥哥抛抛媚眼,就能把他的心肺气炸。”


公爵抬起的脚还没迈下花园的石阶,只觉右腕被猛地一扯,他回头望去,身后的佩珀也是一脸惊疑。


二人的目光落在托尼的手腕,沉默许久的金属腕环正散发着幽幽蓝光。


托尼疑惑张口,还没说话,原本睡去的男孩突然睁眼坐起:“是龙,我看到了龙!”


“彼特!?”


“什么!?”


花园中的三位大人同时惊道。


“龙在火中悲鸣,请将我带到鱼梁木树下,公爵大人,我需要您的帮助。”彼特脸上稚童的神情再次褪去,原本棕色的眸子隐隐有些金丝。


托尼心中一惊,伸手将彼特抱在怀里,看了佩珀一眼,女爵点头道:“这里有我,你放心。”


公爵用斗篷裹住幼小的先知,冲入雪中树林,鱼梁木下的黑池凝起一层浅冰。


“您看到了什么,先知大人?”托尼揽着彼特在树下停住,低声问道,没意识到惊慌已让他尾音颤抖。


龙是他不欲公布于众的秘密,奥创的悲鸣只有一种可能,斯蒂夫出事了。


彼特扯着托尼的袖子,二人在鱼梁木粗大的树根坐下,小先知后背抵住冰冷的树干,眸中金光一闪。


“火焰和毒药,您的骑士正陷入混乱,背着长弓的箭手骑在金眸的龙背上,魔法和金属正在失去控制,大人,将您的手给我,通路已经建立,我会带您去见虚妄的真实。”


托尼惊疑伸手,在指尖相触时,终于看清男孩眸中熟悉的金光,他忍不住脱口唤道:“…….贾维斯?”


风雪吞没了他的呼唤,托尼闭上眼睛睡在彼特膝头,彼特昂首闭目,背靠着鱼梁木古老的树干,小手紧紧握着公爵大人的手掌。


 


天旋地转,托尼只觉脚下一空,下意识地抓紧了小彼特的手,却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临冬城的神木林,正穿过层层雪雾,从半空中朝着影子塔之外的冰原坠落。


山崖下的大火在他眼前翻卷热浪,火光照亮了龙展开的双翼,和克林特惊恐的脸,鹰眼扑向冻土,将骑士的身体从雪地里扯出。


托尼还来不及看清斯蒂夫青白的脸色,就对上龙抬起的眼睛,那是一双灿然的金瞳,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吸附其中。


“是的,大人。”金眸的龙轻声对着夜色说道。


托尼眼前再次一黑,脚下却是稳稳一停,风雪和龙都消散无踪,他抱着小先知彼特,站在一艘帆船的船头,迎面是滔天巨浪,一道惊雷照亮无边海面纷乱的雨丝。


他下意识地背转身体,将彼特护在怀里,却在电闪雷鸣里看清了身后的骑士。


金发被风雨打湿,斗篷被卷入风中,斯蒂夫的蓝眸盈满痛苦,他紧紧地按着自己的心口,踉跄着倚在湿滑的船沿。


大浪穿过托尼和彼特虚无的幻影,重重在甲板砸落,将船上残存的几名船工也卷入海中,一双手从暗处猛地伸出,托尼的惊呼被狂风暴雨吞噬殆尽,那双手重重地推撞斯蒂夫的背,将虚弱的骑士推落海中。


托尼大叫一声,朝着斯蒂夫坠落的方向扑了过去,却被彼特扯住了手腕。


 “大人,我们恐怕无力改变,因为这不过是透过龙的眼睛窥探到的记忆,我们在斯蒂夫大人的过去里。”彼特的轻叹,落入托尼耳中。


闪电再次挟雷而来,照亮谋杀者狰狞的轮廓,风雨浸透了他花花绿绿的戏服,却洗不去脸侧耻辱的刺青,而他的身份也因此被揭示。


他是一名弄臣,也曾是瓦兰提斯的奴隶。


 


…….


 


洛基的眼角依然泛红,脸上满是无辜懵懂,他将目光从外城逐渐亮起的灯光上收回,懒懒开口:“割喉者?他们不是奴隶,只是我重金雇佣的刺客。”


新王毫不遮掩的说辞,让大厅中穿梭忙碌的侍卫长哈皮皱眉怒视,很想把刚奉上的水果酒肉全都撤下。


洛基似乎毫无察觉,继续转动他那根银舌头:“可现在你把我的雇佣兵们全都弄晕了,该怎么赔偿我的损失,嗯?”


从巨人状态恢复的好博士愕然瞪圆了眼睛,被新王的无耻钉在原地。


洛基无辜地眨着一双绿眸,虚弱地往椅子里一歪,眉心微皱,痛心疾首:“一位没了护卫,流落冻土的国王,日夜难安地担忧自己的小命,自然无心政务,七国若要因此而动荡,这位学士大人,你不会良心不安吗?”


“我,你,可是,他们,是你……”好博士被气得涨红了脸,心中一番道理横冲直撞左突右冲,竟没有一句说得囫囵。


“颠倒是非,信口开河,陛下您的良心恐怕比窗外的风更无影无形。”女爵的尖刺无声地从新王身边侧过,距离他纤细的手指只有一根发丝的距离,洛基的冷笑凝在唇角。


“洛基。”索尔低沉的呵斥从厅门传来,洛基眉梢眼角的戾气瞬间化作猫咪般慵懒娇弱。


新王转瞬之间的表情变幻,堪称班纳看过的最惊心动魄的演出。


“班纳吾友,无须忧虑,这些割喉者可自愿加入凯岩骑卫,若有意返回故土,我也乐意奉上船资。”雷霆之子拍抚好博士的肩膀,班纳轻轻出了一口气,点头不语。


索尔微微侧身,遮住洛基不怀好意的目光,轻声道:“幼弟顽劣,他说的话,有七分是不能当真的,剩下三分,挑拣着听就是了,尽量别靠近他身边十步以内。”


布鲁斯脸色发绿地看了一眼新王,越发觉得洛基的绿眸饱含杀气,便默然转身,给自己倒了一杯压惊的热茶。


 “殿下,割喉者已召回,各属城的警戒已经解除,临冬城也很快会恢复运作,罗迪大人刚刚进了北城门。”娜塔莎绕过新王,对走近的索尔回禀道。


洛基似乎不觉冒犯,单手撑着下巴插嘴:“这么快就让一座空城灯火重燃,临冬城果然深藏不露,有机会真要参观参观史塔克家的密道,可惜我现在更关心神盾的讯报怎么说,嗯?留守红堡的那位大学士,是不是也是无面者假扮的?”


娜塔莎转头,美丽的眸子静静一瞥,洛基笑盈盈地看着她:“怎么,熊岛女爵其实是神盾间谍,这是需要保密的秘闻吗?”


“.……比起海姆达尔大人的无所不知,我更好奇,洛基陛下您的讯息,又是从何而来呢,而且雇佣割喉者的大笔金龙,真的来自国库吗?”


洛基眼中的笑意消失了,他搁在膝头的手指轻轻敲动:“美丽的夫人,我以为你已经见识过心灵宝石的威力,该对魔法心生敬畏,它足以撼动人心,让我的仆人心甘情愿奉上忠诚和财富。”


女爵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,温柔一笑:“您的傀儡奴仆里,也包括铁金库的所有者吗?”


洛基的手指突兀地停住,娜塔莎微微歪头:“湖心岛的狂风将我送往布拉佛斯的海滩,在那里我偶遇了一位铁金库的使节,他对我提起一桩借贷,金额之巨大令我印象深刻,据说是由您的仆从一手促就,只是我当时没想到,您如此大手笔,竟是为了雇佣暗杀者…….”


“我的仆从……”洛基咬牙冷笑道,脑海中浮现满一张沟壑遍布谄媚的笑脸:“哦,这贪婪的老货,该死的满德林,他竟用国王的名义,跟铁金库借钱?”


“满德林?”娜塔莎疑惑扬眉:“他竟没死?”


“哦,那狡诈的老狗比游鱼更滑,湖心岛大火一起,他早早地就跑了,要不是带着整船的金龙来赔罪,我才没空理会……”洛基抬眼,却看到娜塔莎狐疑的眼神:“怎么?难道去借钱的不是满德林?”


“即使新王陛下威名远播,可一位卸任的潘托斯总督怎么会赢得铁金库的信任,使节说,去铁金库借款的人,是海姆达尔。”


洛基惊愕瞪眼,脱口而出:“不可能,当时我封锁了学士塔,海姆达尔每日守着鸦巢闭门不出,不可能……”


“……或许,又是无面者假扮?”索尔犹疑问道。


娜塔莎抱着手臂,眯起眼睛,目光落在洛基惊疑不定的脸上。


王袍从新王肩头滑落,洛基的绿眸不安地颤动,他僵坐了片刻,突然抬头握住了兄长的手腕。


索尔沉默地回握洛基冰冷的指尖,低声安抚道:“无须忧虑,西境的金矿足以…….”


“不合情理…….”洛基抿唇皱眉,他撑着兄长的站起身,厚重的王袍顺着他消瘦的肩头落在椅中,新王缓缓踱步,喃喃低语,似乎有什么诡异的想法在他漂亮的脑壳里翻腾。


“海姆达尔出面借贷,却派满德林这老东西来送钱,为什么?”


“因为总督是您忠实的仆人?”女爵挑了下眉毛,嘲讽道。


“可他弃主而逃,我不会再信任他,何况满德林贪婪成性,整船的金龙啊,他怎会甘心千里迢迢送到我手上?”洛基瞪大眼睛,转身看着娜塔莎,好像她问了天大的蠢问题。


“或许海姆达尔有他的把柄,又或者他用药物控制了满德林?”捧着茶杯的班纳突然开口。


洛基猛然转头,抬起一只苍白细长的食指晃悠:“海姆达尔,海姆达尔也很奇怪,谋权者,必掩面窥伺,伺机而动,他却频频露面,不惜暴露无面者替身的存在,把自己从忠诚无双的大学士,变成了阴谋者和野心家,这难道不奇怪?”


“或许,他要挑拨北境与王族大战,才可趁机…….趁机……”好博士微微皱眉。


“夺取铁王座吗?成为七国之王吗?”洛基冷笑一声,转头望着他英俊高大的兄长。


“我常年在外游荡,先王又常卧病榻,若海姆达尔有心夺位,机会简直成千上万,而且大学士曾对七神发下不可违背之誓言,不会觊觎王权,如若背弃,神罚绝不会让他保留一丝生气。”索尔正色答道。


“不为权位,那又会是为了什么?”班纳皱眉,怔怔地问。


大厅之中一阵沉寂,洛基的绿眸缓缓转动,最后落在花瓶中的冬雪玫瑰上,他默然凝望了片刻,猛地睁大眼睛。


皮尔斯死前的狞笑和阴狠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回荡,奥丁每每提起北境和小史塔克都百般忍耐纵容的态度,以及,那位曾经的御前会议成员,海姆达尔一手提拔上来的女大臣,只有对她,他只是呼唤她的名字,而非官职。


“玛利亚…….”洛基喃喃说着,脸色比窗外的暴雪还要苍白,他握紧了手指,为自己的发现惊诧莫名。


没人追问新王口中的胡言,因为罗迪将军披着满肩霜雪跌进大门,他甚至来不及脱下沉重的铁甲,就踉跄着冲入议事厅,嘶声吼道:“求救,求救烟火!公爵大人!”


侍卫总长哈皮惊愕地伸手扶住他,索尔皱眉问道:“难道还有遗留的割喉者吗,是哪座属城…….”


“是长城,殿下。”罗迪颤声说道,眸中满是恐惧。“守夜人发出求救信号,异鬼,是异鬼…….”


 


(下章待续)




PS:还有五章完结,欢迎大家来跟我聊聊。


越到最后,想要写的东西反而越多了,一直在爆字数,也一直在改。


每一章都要改个五六次,想把细节磨得更好一点,把场景磨得更细致一点。


洛基的眼神,娜塔莎的发丝,索尔的手臂,彼特的小手,班纳的呼吸,以及斯蒂夫的挣扎和托尼的心痛。


这故事里每一个人都在取舍和抉择,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在瞬间转变,因为爱恨,因为权谋,因为某个人的某个表情,某句话,可能都会成就一段历史,一次冒险,一种成长。


还有五章,如果有什么想对角色说的话,欢迎你来告诉我。


感谢每一位加入这场冒险的小伙伴,比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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